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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念著名作曲家王酩逝世20周年
更新时间: 2017/12/05 点击次数:

纪念著名作曲家王酩逝世20周年

生前好友撰文追忆,披露珍贵照片

 

      提起他的名字,也许年轻的朋友会稍感陌生,但若谈及他的作品,那绝对是家喻户晓,无人不知。《边疆的泉水清又纯》、《绒花》、《难忘今宵》、《知音》、《渔家姑娘在海边》等都出自他之手,著名作曲家王立平曾说他是这一代里最优秀的,最有代表性的一个。他托起了一代人的音乐,更托起了许许多多的歌手、歌唱家、音乐家。他就是被誉为“旋律大师,乐坛李白”的著名作曲家王酩先生。
      12月5日,是著名作曲家王酩先生逝世20周年的日子。他的生前好友阿文特地撰写追忆文章,并通过民歌中国独家发布,以示对王酩先生的纪念。文章中,阿文讲述了许多王酩曾经的生活细节,并披露了王酩生前的珍贵照片。


 怀念作曲家王酩

作者:张秀文

 

      今天是作曲家王酩逝世二十周年的日子。忆往事,悲喜交集。
     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上旬,我在香港收到一封由上海马友道先生寄来的快件。拆开一看,竟然是一张刊登王酩逝世消息的报纸,以及马友道用毛笔书写的“珍惜友谊”四个大字。突如其来的噩耗,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,难以接受。
      王酩在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深造时,名为王明发,因为是调干生,所以比同班的马友道,钱苑稍为年长。都是丁善德老师的学生。三位在音乐创作上造诣甚深,被大家称为“三杰”。王酩为人憨厚,在我眼中是个“好好先生”。我曾问他:“明发,明发,好兆头呀,干嘛改名为王酩?”他憨厚的笑了两声说:“古人曰,酩酊大醉,‘酩’字即是大醉的意思,我王明发一生就是要在音乐中醉生梦死。”听罢,我拍手叫好,并且对他开玩笑的说:“希望将来你在排练场或是舞台上呼出最后一口气。”学生时代的王酩,身型精干,工作后才渐渐发福的。
      一九六二年,我去上海观摩“上海之春音乐会”,住在王酩家中。他的女朋友王香珠也从东北来到上海,加上马友道,钱苑,我们几个天天吹牛,天南地北的瞎扯。王酩说:有次他下乡劳动锻炼,向村里放牛的老农收集民歌。晚上回到牛棚旁的住处就反复学唱老农的调子。那天深夜,牛一直踢牛棚的木门,不久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。牛尿把他地铺上的稻草都浸湿了,令他十分狼狈。第二天他和老农讲起此事,老农听完大笑:“我昨天唱的调子是催牛屙尿的调子,牛踢门,门不开,几条老牛只好在牛棚里屙了……”一九六四年,王酩的毕业作品是小提琴协奏曲《农村新歌》。民歌是王酩音乐创作的源泉。
      一九七三年,王酩酝酿已久的交响诗《忆先烈》仍在不停的修改。他曾在信中对我说:“每次想起你讲起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参加毛主席生日聚会的情景,我的激情就更加高涨。咪,发,啦,嗦四个音符总是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转……”
      是的,我清楚记得那天我兴奋地告诉他——当主席和省委书记张平化夫妇走进客厅时,我眼前一亮,体魄健壮高大的毛主席如同仙人一样从天而降。我的脑海里立刻想起“东方红,太阳升,中国出了个毛泽东……”雄伟壮丽的歌声。顿时,泪水忍不住的往下直流……
      “你和毛主席跳舞时播放的是什么音乐?”王酩两眼不眨地问我。我回答说:“是歌剧《江姐》中绣红旗的唱段。”“好啊!好啊!歌颂革命先烈,歌颂革命先烈!”他若有所思,自言自语重复地说了好几遍。一九七四年王酩的交响诗《忆先烈》定稿。
      一九八三年,我因为生意上的事宜去了趟北京,王酩知道后邀了中央乐团的几位好友,约我到他家一起喝酒,吃饭。王香珠和香珠的弟弟做大厨。我们一起抽烟喝酒聊天,十分开心。一九六九年,我曾在湖南湘西下放劳动十个月,收集了不少湘西的民歌。王酩说:“李谷一是湖南妹子,又是独唱演员,你们可以合作合作呀。”可惜当时我的时装生意刚起步不久,兴趣正浓。我回答说:“搞音乐这一行在香港俗称“乞丐行业”,很难养家糊口,培养孩子最重要。”那时他正在写《边疆的泉水清又清》,席间还深情为大家唱了一遍,作词的凯传打趣说:“行啊,你的歌声在暖我们的心。” 
      一九八四年,香港影视名女人狄娜邀请北京艺术家访问香港,下榻尖东香格里拉酒店。王酩每晚看电视看到深夜。他说综合节目《欢乐今宵》真是不错,虽然没有字幕不知道演员在说什么,笑什么,但音乐还是听得懂的。后来他创作的《难忘今宵》,深深烙印在几代中国人春晚观众的心中。他回北京时我送了他一部大彩电,香港付款,北京取货。他接过取货单时“嘿嘿”笑了两声,拍拍我的肩膀说:“还是老朋友够意思。”

      自从一九八四年十二月香港出版社介绍了王酩之后,大陆与香港音乐界的交流逐渐增多。有一次,刘晓庆来香港演出,王酩托他给我带了不少北京土产。刘晓庆是个大心大肺之人,和她聊天很是过瘾,可惜那天去找她,她正在化妆间化妆,不好意思多聊。 
      一九九七年五月,中央为了庆祝香港回归,排了一台大型音乐会节目。我被几位有作品上演的大师邀去北京看他们排练。张丕基亲自驾车去机场接我、我和几位作曲家同住一间宾馆。他们抬进了一架钢琴,从早到晚,唱歌的,演奏的,创作的朋友川流不息。我在北京停留了一星期,仿佛回到大学时代,感觉真好。
一天傍晚,我和王酩,马友道,张丕基夫妇在宾馆附近公园散步,忽然公园的扩音喇叭传来一阵优美的歌声。“《乡恋》,张丕基,你的《乡恋》!”我兴奋地说,王酩憨厚的笑了两声:“嘿嘿,八零年批评《乡恋》是靡靡之音,真是荒谬!这是令人醉生梦死的音乐……”那天晚上快九点他才回家,想不到竟是我们最后的欢聚。 
      弹指一挥间二十年过去了,但他憨厚可掬的相貌,美丽动听的旋律,和蔼可亲的笑容却永留在我的记忆中。